作者: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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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上言,华人是较富裕,但若说要控制大马经济,则言过其实。至于说新经济政策失败是由于华人作怪,那就更是失实。真正的原因应是掌权精英的快速致富之短期行径与监守自盗。

一般来说,人或多或少,均具有自我中心和自以为是的思维与心理定势;同理,在多元民族国家,不同民族之间,也难免具有或真或偽的一些观感,进而影响到彼此的决策与行为。

以大马为例,民间流行以下的观感,大马是个马来人掌权与发號施令的国家;在经济方面,则是由华人支配了大马经济;所有马来人均享有特权,也从所有的 公共政策中得到好处;由于各族在宗教、语文、文化方面各异;因此,国民团结是不可能的;大多数马来人之所以贫困,是因为他们懒散;多数华人较富裕,是因为 华人是奸商;新经济政策仅惠及马来人;大马的华人被马来人所歧视;华人与其他非马来人对大马缺乏忠诚不二之心;新经济政策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华人从中作 梗,以致不能如期实现其目標等等。

以上10个流行观感,转述自纳兹里穆斯林(Nazri Muslim)所著的《联邦宪法中的伊斯兰与马来人》一书(2015)。

因为有感于这些流行观感,作者试图从宪法、伊斯兰与马来人这个主题来解释大马的族际关係,与其成为现在这个情 况的来龙去脉。应该说,这是个值得的努力;毕竟,大马诸多问题的根源,均与宪法中的伊斯兰与马来人的定位,以及据此而產生的公共政策与政治体制相关。这个 问题可说是大马真正要面对的挑战。

挑战跨越族群宗教

我想,大马人其实面对两个层次的挑战,第一个层次的挑战关乎消灭贫穷、反腐倡廉、良好治理、自由与公平的选举、创造足够的体面就业机会、减少公共財政的债务、搞好治安、缓和高房价等。

大体上言,这些挑战均是跨族群与跨宗教的,也较易促成跨族群与跨宗教的族际合作;只是,有朝一日这些问题若能得到处理,便可能会使更深层的挑战突 显,也就是有关民族平等与教际平等的课题会变得更突出。当前,由于第一层次的问题尚未得以解决,更深层的问题未能突显,且主要政党,也不会在现阶段去碰触 这些敏感而棘手的课题。

华裔富豪佔多数

就《联邦宪法中的伊斯兰与马来人》一书中所提到的那10个流行观感,也有进一步解读的必要。以华人掌控大马经济为例,表面观之,確也易一般华人信以 为真,如大马的富豪中,华人便占多数,许多商店与高价住宅区的拥有者,也是华人,这就使许多人特別是马来人,想当然地以为华人掌控大马经济,故必须阻止华 人在政治上取得优势,以免无翻身之地。

只是,若从整体上分析大马的国民经济,就会发现到,官联公司与官联控股公司,才是真正掌控大马经济命脉的大户。

如在2016年2月为止,大马的前100大企业,市值达到1.35兆令吉,其中政府控制的百强中,占了41家。就市值比重言,也占了49.8%,可 华企只占34家,市值仅为31.5%。若以富时综指30成份股来比较,官股虽只有9家,却占了市值的58%(约5718亿7000万);其中,市值最高的 马银行便高达830亿。

总体上言,华人是较富裕,但若说要控制大马经济,则言过其实。至于说新经济政策失败是由于华人作怪,那就更是失实。真正的原因应是掌权精英的快速致富之短期行径与监守自盗。伸言之,也並非所有马来人均霑好处。掌握权力与接近权力者,才能从中取得绝大部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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