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善勇
要不是朋友电话里顺口提起，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到，528殤报已是15年前的旧案。时光荏苒，事经15年，当日的同仇敌愾，如今皆告一个段落，算是完成歷史的任务。然后呢？
这个国家的社会运动嘛，热度总是五分钟的多。得以坚持十年八载，也算不错了。何况，报殤跨过了15个年头；到了马哈迪医生许下的宏愿完成翌年，可就是20年了。然后呢？
新闻自由，还是那一回事，兜兜转转，走不出去。国际的排名，一年不如一年，几乎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网上的出口，如今只剩下《当今大马》一家苦苦地支撑著。
报变算起，前前后后，经歷了2004年、2008年和2013年的三届全国大选，间中穿插了2001年、2006年、2011年、2016年的四次砂拉越州选，政局多变；可惜，新闻的作业仍然没有找到出口。
相反的是，一统之下，前路越来越窄。不啻这里如此，就连自由圣地的香港，如今也是满目疮痍。前不久应答何以解雇《明报》执行总编辑姜国元之事，而非老总求去；总编辑钟天祥所言，当是世纪的经典了：
「如果你是老板，我听你的，可惜你不是。……是老板叫我来的，所以我听老板的。我告诉你，我隨时准备会走，如果老板叫我走，我走。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报馆负责人，必须有这个担当。不管你对他爱和恨。」
露骨坦白，清澈见底，点点滴滴，没有忸忸怩怩，没有遮遮掩掩。报业前辈朱自存先生著《纵观华报50年》（吉隆坡：东风；1994）总结的行家定论，也恰是这个意思：
「新闻工作者不能违反老板的政治立场，不能违反老板的商业利益；当有关立场与利益和新闻自由发生衝突时，新闻工作者最后的自由是：递上一封辞职信!」
15年前，此事陆陆续续发生，15年后，继续上演。掂起528的黑夜，彷彿还是昨日的歹戏拖棚。但是，一百年后，纵然大家仍然清晰地记得2011年5月28日光天化日，中文报业曾经经歷的这一场肆无忌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