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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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2月10日,对安华依布拉欣来说是黑色的星期二;对于其家人、亲朋戚友、民联同人乃至支持者而言,是一个悲痛的日子,因为民联的实权领袖安华再一次入狱,这一次是其前助理赛夫指控遭安华鸡姦,而在2008年8月7日被提控,但安华否认有罪。

也是在同一个月內的26日,安华以高票贏得峇东埔国席补选,这就是说,安华是在官司案缠身的情况下再次走进国会的殿堂而成为国会反对党领袖。

虽然在2012年1月9日,安华被高庭宣判罪名不成立无罪释放,但总检察署不服所判提出上诉。

就在案件在拉锯战期间,安华又迎来了2013年5月5日的第13届大选,他再次高票中选且继续被推举为国会反对党领袖。

由于安华认定民联虽只贏得89个席位,较国阵的133席位少,但民联坚持得票率比国阵高(50.8%对47.4%),也就开展大集会以示抗议。可是 按议席比例国阵拥有133席,而民联只拥有89席,也就无法起而执政。安华之所以急于寻求改变是他看到肛交案没完没了,对他是一个阴影和威胁,所以必须寻 求方案改变政治生態。

就在安华无法改变局面的情况下,转入2014年也就出现所谓朝野进行合作应对「国难」的声音。儘管有得到国阵的回应,但始终无法打开局面,似乎是说说而已。

未想律师公会前主席安美嘉在近日又重提国民共识的朝野合作的献议,也真的是提得不是时候。因为安华的罪名成立被判入狱5年立即执行,这也意味著安美嘉的建议胎死腹中。

其实如果我们回顾安华的斗爭策略,不难发现他是一个敢于冒险也敢于进行大博弈的人而不计小节,例如在2008年308政治海啸的大选后,虽然安华尚未能参选,但他很快地成为三党联合组成的民联共主。

吹响政治號角

机智的安华于是从是年的5月开始就全面地向东马吹响「改朝换代」的號角,他一方面在西马与一些巫统议员暗中接触;另一方面又与东马议员暗度陈仓,期 望能够爭取到30席,使民联的席位增至122席,也就是比半数多一席,即可变天了。为了使到变天成为一个运动,安华也定下「916」(马来西亚成立日)是 个变天的好日子。在虚虚实实下,国阵也不得不防安华「顛覆」了政权,因而將一批国阵国会议员送到台湾「度假」,以避开所谓的「916」的敏感日子。

即使行动党与伊斯兰党没有跟风,但它们都不反对安华的「政治游戏」;而公正党的议员就煞有其事的追到台湾劝服议员过档,结果未能如所愿以偿。

因此安华即使在8月重新当选国会议员后,仍无法在东马扭转乾坤,这一胜一负的结局突现了安华的求胜心切。

安华之所以急于求变,是他深諳「夜长梦多」之道。如果他不利用时机,就会失去求变的机会。

他的这一身「政治哲学」是他自身累积下来的经验。犹记得在1993年时,安华被马哈迪劝阻不要爭取第二把交椅(巫统署理主席),而他並没有接受也就成为党的第二號人物。为此嘉化峇峇打退堂鼓,也就意味著其副首相的职位转由安华出任。

按照巫统的传统,第二把交椅的人自然是副揆。正当意气风发的安华在1996年的党选有机会更上一层楼时,他並没有追求改变,也就让马哈迪格外地提防 和警惕安华將他架空。果然不出所料,安华在人算不如天算下,在1998年被马哈迪一记回马枪,也就从马背上跌了下来。这一跌顿然使到安华在一夜之间变成 「一无所有」。

当时有一种意见认为安华在患得患失下变得投鼠忌器,也就错失良机。待他回头一看时,他已经是两头不到岸的「接班人」。虽然后来他有足够的力量捲起 10万人的烈火莫熄运动(1998年在吉隆坡独立广场),也空前地展示他的强大政治势力。但在同一天,安华被捕下狱后,整个运动转入两个层次的斗爭,其一 是在1999年4月安华通过其夫人旺阿兹莎组成的政党——国民公正党,与反对党达成合作,它们组成了「替代阵线」(成员计有公正党、伊斯兰党、行动党及人 民党)参加在同年举行的大选。

其二是安华于1998年9月29日被控上法庭,面对瀆职和鸡姦等罪名,这是安华第一次在法庭上的斗爭。

「安华效应」的影响

很显然的,安华是希望动用政治的力量来改变现状,包括他的身陷囹圄。法庭则是另类斗爭的场所,但两者经常都被合起来而成为安华的烈火莫熄的斗爭。

很不幸的,安华的案件在1999年4月16日判决,其罪名成立被判入狱6年。当时很多人也看不清局面,认为安华这一失去自由將使到反对党陷入混乱局面而无从站起来。结果1999年大选的结果只证明安华人虽不在,但其精神却在东海岸的上空飘动,这就是所谓的「安华效应」。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安华效应只在东海岸(吉兰丹和登嘉楼)发挥重大的衝击力,造成伊斯兰党拿下丹登两个州政权和国会议席突增至27个;但在城市地区无法激起涟漪。选民在难以摸清方向之时,都不愿意作出改变。就这样林吉祥与卡巴星双双失掉国席。

同样令人难以思议的是,安华效应原只是在马来社会发酵,可是为什么又在事隔9年后在城市地区掀起千层浪?原来这是安华臥薪尝胆下而修炼出来的「政治成果」。

这就是说,在一般上不被看好的情形下,安华借助他恢復自由身(2004年8月获得释放)之便,重新鼓励行动党与伊斯兰党再次与公正党合作。

在不置可否下,安华终于创造了奇跡和缔造政治记录,民联得以和国阵分享半壁江山。

就这样,再次爬起来的安华不再优柔寡断,而是以坚决的態度面对任何的挑战。从308后的「916」变天到505的「黑色大集会」都是为了迎接一个改变的政治生態。

但令安华遗憾的是,每当他要作出改变时,都被法律改变了他,先是1999年肛交案的成立坐牢6年;现在则是2008年的肛交案(第二度)又被判监5 年。这一前一后的折腾,也反映出安华跌马后,面对的遭遇与打击是比任何人都要难受的,但他希望民联不但不会分裂,反而更加强大也不在他掌控之中,关键是伊 斯兰党是否愿意继续与公正党和行动党合作而放弃其「伊斯兰刑法」?

因此安华的二度刑事入狱,对民联来说也是一个灾难;同样的,对国阵来说也是一个未知数。

整体而言,安华带动了一个时代政治的转变,也同时把自己捲入法律的漩涡中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得一失看安华,就可知道参加政治是要付出巨大和不可测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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