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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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文〈文学的国籍、有国籍马华文学、与「入臺」(前)马华作家:兼与黄锦树和张锦忠商榷〉,副题「兼与黄锦树与张锦忠商榷」,商榷招来多疑、敌意、战场般的火药味回应,实在没有必要。尤须指出的是,拙文是在肯定黄锦树功绩的前提下做出善意批评,相信读者自有辨识能力。

马华文学如果是口井(黄的比喻),它本来就如此狭小,毋需过于亢卑。它透过地下水与山溪川流互通交融,少部分井水渗流外海,黄锦树却无原则地把这些 海水倒灌回井內(旅台文学如何比喻,得请教黄),再把井口凿大,涂抹夸饰包装,是否恰当?大海(如国际华文文学)可纳百川,井水(如马华文学)可混容海 水?岂不逆天而行?除非这海水咸淡参半(如持双重国籍者,但马台之间无此政制)。这个比喻反而最终更倾向于被黄批为「歪论」的华语语系文学。

尊重事实尊重证据

现代中国学术奠基者胡適的治学守则诸如「尊重事实,尊重证据」,「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这关乎学术诚信与诚实,放诸四海皆准,遇上黄锦树与张锦 忠的旅台、在台文学错体论述与「大义」,是否可以或应该自动失效与让路?哪怕史从论出,意识先行,攀附穿凿,学术虚荣或马华文学表演性?否之,则鄙视为 「爱国者」、「本土派」(不当义和团就是卖国贼?)。易言之,正统大于道统,「势」尊于「道」?

拙文大力釐清並推翻了黄、张等人对旅台、在台马华文学和台湾文学错乱联姻的想像,为何马华文学靠拢中国大陆文 学就必须警惕慎防收编,而夹台湾文学以自重则可以理直气壮?台湾文学不也在收编马华文学吗?远则中国大陆鯨吞,近则拱手让台湾蚕食,何以厚此薄彼?出于意 识形態之故?

若是,黄锦树何必在中国大陆出版《死在南方》等书?(还存目了几篇「敏感」小说?)假设一天中国大陆收復了台湾,旅台、在台马华文学就被中国大陆文学顺水推舟地「顺便」绑架,而黄、张即为帮凶?无论出于自觉或不自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笔者能够理解委曲求全与「曲线救文(学)」之「大义」,约二十年前笔者已諳知在台人的「救文」门道,为顾全大局,无可厚非。可是总要有个「度」,过 火地硬凑强拼,將扭曲马华文学的形貌。于是,当「曲线」一开始就导向出轨时,「救文」注定是乌托邦,最后適得其反,不但救不到「文」,而且误导读者,折损 (马华)「文体」。

这是黄、张为马华文学量身定做「无国籍马华文学」、「在台马华文学」与「把饼做大」的后顾之忧。该提高自我(主体)意识还是选择继续装聋作哑?不以 盲点为盲点,拒绝面对假象与虚胖?就旅台、在台马华文学、「把饼做大」之含混攀附台湾文学而言,岂不在海外上演了祈求国家文学认同的姿態?多年前一位文艺 界前辈谈及黄锦树与他人的论战,不禁叹息读书人的气度何在?何不学习当年大学者们是如何在《明报月刊》冷静论学?

欠缺文学国籍观念

黄锦树指笔者立场「近承」陈雪风等人的马华本土论,无疑是妄下判断,却不提拙文不苟同陈雪风的观点。事实上,陈雪风数次邀笔者协编《马华文艺布罗阁》,但基于「道不同,不相为谋」,被笔者敷衍打发了,如何「近承」前者?

台湾的「华文小说国际互联平台」筛选「2001-2015华文长篇小说20部」(马来西亚区)时,出于国籍考量,李永平与张贵兴落选,前者入选台湾 区名列第13位,台湾某些投票者透露:「我以为你们(马来西亚)会选」。由于台湾区只选前十名,所以李永平「双双落选」。这看似归咎于文学国籍,却恰恰相 反地,印证了欠缺文学国籍观念的后果。

重阅黄锦树旧作,赫然发现他曾建议《马华当代文学大系》可考虑「以作者国籍为基本考量」,「作者发表该作品时仍为大马国民」(这或许可以解决包括李 永平、张贵兴等人早期作品的归属问题),而且「必须徵询他们的个人意愿」。可是如今黄锦树否定了这三点,反而用以攻訐拙文。就连原本「彻底的政治的」马华 文学,也可发展成排除「族间沟通」。

当然他可说这如同「经典缺席」论一样,当年的论调已「多次修正」、「不再坚持」。此外,被拙文驳难不可成立后,他又从马华、旅台、在台作家至近日摇 身变为「热带华文文学」作家。这些论点与名目之多,此一时彼一时的一百八十度逆转,叫论者捉摸不定,无所適从,如履薄冰,莫非每次动笔前得致电追问他今天 自我否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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