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党南兰区国会议员刘强燕

女孩去银行,正要推开银行大门时,警卫帮她拉开了门。抬头要和警卫道谢,入眼的是男警卫色眯眯看着她笑。“他色眯眯地笑,看着我,从头看到脚。”女孩一身不自在,扳起脸快快走进银行,到柜台处要拿存款单。就在她专注从陈列抽屉里寻找自己要用的单子时,一只手突然从她左腋下穿过,还触碰到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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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又是那张色眯眯的脸!我很生气、也很不舒服。我直觉被人性骚扰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凶狠狠地看他,他还是一眛地色眯眯。我可以投诉他性骚扰吗?会不会有人说我想太多?如果他是性骚扰,我又可以怎么做?”

对性骚扰勇敢说不

女孩的故事是真实的,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持续地发生。

南兰区国会议员刘强燕表示,很多人可能都有被性骚扰过的经验,但大家不知道可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不该采取行动,甚至大家也在担心,采取了行动之后,自己会被如何看待?“就因为大家怕,不敢也不知道可以采取什么行动,导致现在越来越多的性骚扰案件发生。”

根据了解,马来西亚并没有性骚扰相关法案,若有性骚扰相关案件,警方会引用大马刑事法典第509条文、354条文或377条文中的任一适用条文。其中509条文为意图侵犯个人尊严的言语或手势,性骚扰案件多数会引以509条文作为起诉。

如何定义性骚扰?

刘强燕表示,很多人以为性骚扰是要牵涉到性行为才会成立,实际上,只要对方的语言、行为或眼神,会让人感受到不舒服就是性骚扰。当然,很多人会说忍一忍就好了,何必闹大?但隐忍,只会助长性骚扰,造成更多人受害。而这些受害者,不一定局限于女性,甚至连男性也可能成为性骚扰的对象。

“我们的国家并没有一个专门保护性骚扰受害者的法令。虽然性骚扰案件可以引用其他法令,但不够。在国会里,有议员多次提起拟订性骚扰法令,大部份人还是认为,还没到要为性骚扰设立专门法令的时候。”还能说庆幸的是,至少还有一个职场性骚扰防治准则。

1999年,马来西亚人力资源部推出了职场性骚扰防治准则。这个准则没有法律效力,也不具强制性。整个防治准则,可以说是一个给公司内部的参考,职场公司有权限选择实行与否。也因为这不是一个强制性实行的条文,虽有公司企业会引用,但数量不多。

被性骚扰后怎么办?

在职场或生活中遇到性骚扰,若要诉诸法律,要有第三者也就是证人的存在。然而,性骚扰常在只有2个人的时候发生。甚至当事人的一方认为已受到性骚扰,并出言制止,对方还会说,只是开玩笑,为什么这么认真?

对此,刘强燕再一次重申,“只要这个人,或是这群人的言语、手势、行为会让人感受到不舒服,就是性骚扰。性骚扰不止发生在女性身上,男性也有。只是普遍上,女性被性骚扰较为常见。像是被搭肩膀,或被摸手,女方其实觉得很不舒服、很焦虑紧张了,还是不敢说。一是怕自己想太多;二是不好意思;三是怕得罪人。其实只要你觉得不舒服,就要敢敢开口说不可以!说你让我感觉到不舒服了。”

她说,面对性骚扰,最重要是个人的直接表达。性骚扰严重的话,可以去报警,警察可以把对方叫来问话。如果要告对方,就要花点时间和精神去收集证据。当然也有部份是敢怒不敢言,像是两人的关系,是建立在上对下的基础上。

“如果是上司对下属的性骚扰,被骚扰者,要直接表明个人的感受与立场。倘若明确表达,对方还是一再重犯,那就通报到公司更高层。如果因为性骚扰到无法继续工作,那么辞职信,就要写明,离职原因是受到了性骚扰。接着拿着这封信和证据,去劳工部申诉!”

要是性骚扰是发生在学校,那么受害者本身要先跟父母或老师反映,再由父母或老师向校方反映,或者通报给校长。要是没有改善,可以上呈到教育部和警察局。当然,由于学生本身年纪小、资历浅,有时还分不清对错轻重,有可能会滥权误用性骚扰法令。所以刘强燕也呼吁家长们,务必要关心孩子,观察孩子。而家长本身也要了解孩子该有的权益,及明白自己可以怎么做。

有一点,是刘强燕一直强调的,性骚扰发生后,要采取行动。“一定要直接向对方反应,发出警告,并言明再犯就会采取行动,如果受害者始终不吭声,事态会益发严重。举例来说,人家搭你的肩膀,你感觉不舒服又不说话,这样会给人错误讯息,认为你无所谓,以后可能不止是搭肩,而是摸手摸腰摸臀,继续恶化。”

性骚扰列民事诉讼

翻开记录,2012年,国家有通过雇用修订法令,指示公司必须处理性骚扰案件,不过可惜的是没有申明该如何解决。令人高兴的一点是今年六月在联邦法院,有一件性骚扰民事上诉案,被判定性骚扰为侵权行为,有权提出民事诉讼。

刘强燕指出,这是历史性的判决,震动了法律界。指出性骚扰案可以在民事诉讼中提出索偿。所以,只要对方在蓄意、不合理的情况下,用言语、行为让受害者感到厌恶、恐惧、痛苦,都足以变成性骚扰案件。

她希望大家都能了解自己的权益。譬如家长要从小灌输孩子一些观念,让孩子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和捍卫自己的权益。

“很多小孩在小时候,都会被教导如果有人摸自己,或抱抱亲亲,那是示好。这会让孩子们误以为被人摸,被人抱抱亲亲没什么,只是对方在示好,即便自己不喜欢,也为了不冒犯对方而隐忍,实际不对。对方这么做的动机很重要!如果他们动作言语手势已经让人感到不舒服,那么就要说不了!”

采访后记

有一天,一个读者又急又气地跑来跟我说,她去银行办事,疑似被银行守卫性骚扰。她很生气又很难受,问我该怎么办?差不多的时期里,又有多个年轻女性申诉自己被职场性骚扰的过程,才发现很多女性,从十来岁到40余岁都有过被性骚扰的经历。

她们很多都是安份守己,生活单纯的粉领族。对于那些行为、言语、眼神上的性骚扰,她们很难受、很愤怒、很低落,却同时又不断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古板想太多?可是不舒服很难受的情绪就摆在眼前,忽视不了。

一个受到职场性骚扰的女性,甚至亲自写了信函寄给我,她说:

“我遇到的是办公室性骚扰。有个已婚男同事公开向他人说仰慕我,还发生过有无声电话的骚扰。我本人有亲自警告过他,主管也出面处理。以为这样就好了,但以后,我在公司,与这同事碰面,我都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侵犯,那是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的行注视礼,那种感觉真的很恶心很厌恶。甚至一些知情的同事还以此做笑话,直称我是他的女朋友!

我本来想不理的,但有人一再以我是他的女朋友来作文章。我很难受,也首次出声,我要让他们清楚知道,我被冒犯了,不要再说这种话!虽然我遇到的,不是直接的身体性骚扰,但这使我很难受很不自在,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情绪。所以,现在,我希望透过我自身的经历,来告诉可能正被性骚扰的你:不要害怕,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要勇敢说不,要保护自己!”

被性骚扰,不是你的错,而是作出性骚扰行为的那个人有问题。所以,勇敢一点,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对性骚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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