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秀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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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乖乖坐在这,別乱跑啊。姐姐你看著他们,妈妈一下就回来。」一旁的位子上,几位年龄相差不远的小朋友胡闹著,蹦蹦跳跳地不得安静。

那位年华依旧的母亲交代了年长的孩子后,转身融入喧闹的人潮队伍中,等待办理登机手续。关切的目光,仍时不时地瞟了过来,確定孩子们仍乖乖地待在原地。

或许即將到来的行程而振奋了玩乐的心,孩子们显然未受到时间的影响而静下来,反倒兴冲冲地在位子上爬上爬下,嘴里嚷著大人不明的童言童语。

这倒苦了那位母亲不在而身兼监会督工的姐姐,必须守著弟妹们,制止他们扩大的喧闹。逢年过年过节,那是一家子趁著日常空档,难得出游的欢乐时光。

相较于这家子的欢乐喧闹,那一头角落的女孩,仍沉浸在一片梦土中。早前因为深夜而停滯了的氛围,隨著凌晨时分的跨步而咋闹。

机场门口开始延绵不绝地涌进了一波波,背包口袋里写满了行程的旅人。原本沉静的偌大空间,因为这些脚步声话语声而活络了起来。可这样的活络喧嚷,却进不去女孩裹著美梦的睡袋。

或许,前一个白昼,她背著身边放著的蓝红相间大背包,在这城里走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为寻找翻烂了的地图上,那个美丽的地標。以至于,疲惫佔据了女孩的梦土,喧嚷进不去的那个空间。

女孩不远处的柱子旁,异国女子穿著外套,用那张复杂花纹的大围巾裹著身子,躺在冷硬冰冷的地板上,在异国寻找异土的梦。女子身前,摆放著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建筑物模型,褐色的外形雕琢著精细的屋樑。

旅人在附近的厕所出入,偶有知音顿足,看看这个外形独特的模型,不见女子有反应而举步离去。

是对这国这城的治安有信心吗?还是女子只在乎此刻的梦土而失缺了身外物的关注了呢?你留意了一夜,女子的淡定,始终叫你看了惊奇。

「妈妈,飞机到底几点起飞啊?」耳边转来孩子们的询问。回头,母亲办好了手续,回到孩子身边。

「就快了,多一个小时。」母亲拍拍孩子的小脸,安抚著。

「多一个小时就可以飞上天了吗,嘿嘿,太好了。」孩子,莫名兴奋的期待。

是啊,太好了。飞机带著孩子飞上了天,去到日常里不常去的远方;就像飞机带著女子飞上了天,只为寻找她那些异乡的梦土;就像飞机带你飞上了天,是为了寻找回家的路。

于是,入闸口那边,亲人与亲人拥抱,情侣与情侣拥抱,为了即將而来的分离,也为了即將而来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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