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丘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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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当前,要靠选举推翻贪腐政权,若无「马来人海啸」,根本就是空谈。而马哈迪正是当前唯一能在马来甘榜发挥关键歷史作用的催化剂。

大约在一年前,民联不復存在之后,林吉祥就开始和马哈迪有所互动。他以「救国主义」掛帅,团结这一股有利于推翻巫统的马来政治力量。这一战略举措,林吉祥做了才来解释,甚至我认为他做多过讲,现在是边做边讲,此举火箭党內看法未必一致,基层步伐亦有迟疑;党外则意见分歧更大,激进的网民更是骂声一片。

键盘激进派骂林吉祥是「政治婊子」,指他勾结土著团结党「出卖华人」。此外,「扮中立」的国阵御用文人也伺机鼓吹「我们不换政府,好吗?」。尤有进者,火箭的派系失意分子,更利用「林马合作」来作为他们退党和炮打司令部的遮羞布。

甘榜反洗脑

我觉得民主行动党光是用「救国论」,主打「一马丑闻」,避免国家给「窃盗剋死」(Kleptocracy∕盗贼统治),仍然无法让党內外认清团结「当前的马哈迪」之利,因为大家都沉溺在追究「昔日的马哈迪」之罪孽。

故此,我要提出以下四点思考,给大家参考:一)505这么强烈的反风都吹巫统不倒,后者还能贏得88席,可见在马来甘榜,巫统常年洗脑奏效,保守马来人已经中毒太深,加上伊斯兰党的「神权」加持,一马丑闻根本无法发酵。希望联盟想要攻陷这些马来选区,只有靠马哈迪,他作为保守派马来人的精神领袖,能带领组织力量散漫的希联各党,长驱直入巫统的心臟区。

二)反封建只有马哈迪有胆量。在王室面前,非马来人不管怎样「进步」都得下跪。我认为,要反封建,关键是马来人要思想解放,左派的论述已经式微,大右派的马哈迪反而还不断发出挑战。

三)马来西亚是一个多元但严重分化的国家。马来人即使知道巫统极度腐败,却更害怕换了政府或会失去枴杖、被「林氏父子殖民」。故此,马来人寧愿选择一个贪污的巫统政府,也不要支持一个廉能並举,但由「行动党主导的希望联盟」(巫统总是这么形容火箭是希联老大)。所以,马哈迪称「行动党是小党,林吉祥不可能当首相」,其实不是嘲讽行动党,而是在甘榜破解巫统的「种族主义降头」。

我留意到土著团结党成立时所颁布的政治纲领,虽然没有任何「民族平等」的內容,但其一揽子的政见却標榜要恢復「公民自由权」,这是马来甘榜政治挣脱巫统和伊党意识形態捆绑的第一步。

须知「自由乃一切权利之母」,一旦恢復了自由,未来爭取其他权利都方便得很。坦白说,马来人的脑筋长年被种族主义和神权政治绑架,害怕「平等」(主要是民族平等),拒绝「自由」(反对世俗化)。放眼当下的马来政坛,除了马哈迪,谁有如此群眾魅力和政治权威,能频密地在马来甘榜走透透,並在群眾大会大声疾呼,挑战巫统和伊党联手炮製的文化霸权?

先让马来人自由起来

我认为,「先让马来人自由起来」是「当前的马哈迪」可以发挥的歷史作用。我大胆说一句,马来民族有了自由,其他民族才会有平等,全体马来西亚人才会有「平等的自由」。

A)让马来人的经济享有免于被种族主义宰制的自由。这方面得靠马来精英自己揭发马来精英贪腐而激起马来普罗大眾的阶级醒觉,这和社会民主主义的经济分析契合。

B)让马来人享有免于被愚昧神权政治奴役的自由,这方面开始和启蒙运动的价值契合。

C)让马来人享有免于被恶法恐嚇的自由,这方面开始和联邦宪法的公民自由权契合。

D)让马来女性享有性別平等的自由,这方面开始和自由主义的普世人权契合。

我们亦步亦趋,只要不让巫统和伊党拖垮马来民族挣得自由的步伐,马来西亚的未来才有希望。马来民族因世界观自由化起来,宪政权利意识高涨,社会自由化自必然水涨船高,平等(阶级、民族、城乡、性別之间的平等)、博爱、反歧视、环保、转型正义等观念就会提到议事程上来,这才是「救国」之道也!

莫让民主退潮

四)纵观第三波和第四波民主化演进史,用选举手段促进民主化的国家,非但没有「民主巩固」,有不少更呈现「民主退潮」的现象。今天马来西亚的选举制度即便有很多瑕疵,但只要「华巫海啸」一起涌现,我们还是能够靠选举来「改变」国运的。

然而,若大家因为对马哈迪的歷史宿怨耿耿于怀,对林吉祥和马哈迪的合作不能也不愿理解,更因怀疑「行动党变节」而要投废票,导致在当权者最腐败的时候却弔诡地让国阵贏回2∕3。如此,我可以预见未来的马来西亚,有能力的非马来人会选择移民,愚昧的大眾继续给种族主义和神权政治捆绑,选区划分会越来越不公平,贪腐的政客会更肆无忌惮地掏空国库,马来西亚更快沦为一个破產的失败国家。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恶果。公民自由权被禁錮,民族平等遥遥无期,那也算了。但是作为人口最多的马来民族,因为贪腐肆虐,民族內的阶级矛盾会越发尖锐,在国家机器的强势镇压下,当选举又无法改变其族裔命运时,那暴力革命的衝突就会到来。

届时,改变就不是靠选票,而是子弹。造反的纲领不再是「民主人权」,而是「替天行道」。种族主义者有军队撑腰,伊斯兰革命玩恐怖袭击,万一歷史真的这么演进,少数民族在铁和血的交锋下,很容易沦为代罪羔羊。马来西亚的2050,真的是不敢想像!

所以,利用「当前的马哈迪」开创新局,莫再迟疑。今天我们奋斗的是孩子的未来,难道你还执著于马哈迪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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