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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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马能否在2020年成功升级入高收入国行列?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性不高,惟负责经济转型计划(ETP)的表现管理及传递单位(PEMANDU)的首席执行员依德利斯,则在最近世银举办的一场《从中心驱动绩效;大马的PEMANDU经验》座谈会中表示,若非马幣贬值,大马本可提早实现这个目標,即使如此,只要出口表现佳,依然有可能实现。

目標能否实现,首先还得看高收入国的分类基准的高低,若是人均收入1万5000美元(6万3750令吉),应该是无望,因为在2016年,大马的人均收入就只有9千多美元(3万8000令吉),离目標相去太远,除非这几年內增长可高达13%或以上的年均增长率!

国家分类基准

有关低、中、高收入国的分类,本为世银在1987首次提出的分类。之所以在于,把世界上230多个国家与地区,大而化之地分为发达与发展中国家,確也过于笼统,难以把握,世银当年的分类基准是人均收入480美元(2040令吉)或以下为低收入国,481─940美元(2044─3995令吉)为中低收入国;941-6000美元(3999─2万5500令吉)为中高收入国,而6000美元或以上,则是高收入国。

之后,每5年便调整一次。在2012年第6次调整后,基准是1035美元(4398令吉)以下为低收入国,1036-4085美元(4403─1万7361令吉)为中低收入国,4086-1万2615美元(1万7365─5万3613令吉)为中高的收入国;而1万2615美元或以上则是高收入国,目前,这类的国家有75个。

到2020年时,这个基准是多少谁也不知道,也有可能低于1万5000美元。毕竟,世界经济前景不明朗,且许多发达国,高收入国的增长率均偏低,甚至是负增长。

马幣大幅贬值

在2015年,大马的人均收入是3万6285令吉,预计未来几年內,大马的年均增长率应是5%上下的新常態,也就是,1987─1997那种9%的年均增长率是不大可能重现。1987─97时,大马增长动力主要来自投资与出口,当时,投资可占国內生產总值(GDP)的35%左右,可97-98,已跌到20多巴仙;

此外,出口增长率也从10多巴仙掉到双位数以下,近年来,甚至低过5%。2014年后,由于大宗商品价格,如原油价格大跌,棕油价格欠佳,而使得经常帐盈余收缩,也造成了马幣大幅贬值。

由于美国新总统特朗普开放对页岩油与煤矿开採,原油价格前景恐不乐观。同时,欧盟也可能因保护生態的理由,而大量减少对棕油的进口(大马出口约200万吨到欧盟),这当然也会衝击到棕油价格。

其实,也因为投资与出口不振,自1997-98后,大马便转而著重內需,靠內需来推动增长,尽管如此,也仅能保住约5%的年均增长率。由于內需政策用了10多年,目前也已走到了內需的极限。

伸而言之,在推动增长的3大发动机,即投资、出口(外需)与消费(內需)中,已没有一项可以支撑大局。据此而论,若无大的突发因素,大马的中速新常態,应会持续下去,之后再转弱。

这是因为,从內需的角度看,大马的联邦政府债务已高达GDP的54%,若包括担保债务更高达近80%,也就是占了约1.2兆令吉的近80%高比重;此外,內需的主力,家庭消费,也由于推行了近20年的內需,而节节高升到占GDP的88%高比率,比日本、台湾、韩国、新加坡、香港等地区还高。

债务拖慢经济增长

高债务將拖慢经济的增长率。这是因为大马的债务主要是消费性而非生產性投资,若是生產性投资还可期望未来有回酬,消耗性或消费性债务则不会带来未来的回酬,如公务员人数太多,佔了联邦政府支出的可观部份。

在2007年,公务员薪酬与退休金,仅佔总支出的18%与3.9%,可到了2017年的预算案则佔了总支出的29.4%与8%。

在盛行数码化化与电子化政府的今日,这类支出竟然不减反增,且增幅惊人,確是个棘手的负担。

从投资与出口的角度看,区域化与全球化,也加剧了竞爭,削弱了大马的吸资力与出口力,更耐人深思的是,这10多年来,大马的对外直接投资竟然超过外来直接投资。

从总额来看,截至2016为止,大马的对外直接投资总额(存量)是超过5300亿令吉,多过外来直接投资的5200亿令吉,这是否意味著,大马的实际投资或经营环境欠佳?若否,何以会有那么多的內资向外而非向內投资?

从世界竞爭力与经商环境的排名来看,大马的排名颇前,通常为10多名或20多名,可为何就是投资不振?是否宏愿条件虽不错,可微观条件如竞爭的主体(即企业)欠竞爭力,还是有许多潜规则在作怪?

毕竟这是个政治挂帅,权钱交易盛行的国家,说白了就是中间人太多的寻租(Rent-Seekig)经济,进而造成了太多的不必要的经商与生活成本。

人均收入纯属指標

更重要的是,从民生的角度看,重点是能否创造出足够的体面的就业机会与收入,以及生活费会否太高,各项支出太多。人均收入这种概念虽有其参考价值,可也要看到它只是一个便利指標,並不能反映收入与財富的分配实况。

实则,在大马连生產力產值也未必能反映出实情。因为,这是个以人均收入与產值除以总人口与劳动力所得出的数字,是个平均值而已。同理,家庭月均收入也只是个平均值,而非实情实况。实则大马是个收入分配颇不均的国家,故平均值虽有参考作用,却须用其他指標来理解民生状况,如物价指数,或基尼系数。

创造体面就业机会

自2014以来,由于政府取消或削减了多项补贴,外加上出台消费税(增值税)与马幣贬值,普罗大眾的生活压力日重,这也是何以有那么多人申请一马援助金(2017的一马援助金估计是54亿令吉)。

由此可见,与其把重点放在高收入,不如脚踏实地去搞好民生,特別是创造体面就业机会,因为就业是民生之本,这就涉及了转型的课题。

如从劳动力密集与低增值经济,转型为生產力驱动与创新驱动的高增值经济活动;认真地提高劳动人口的素质,使他们拥有实用知识与技能;下放决策权给地方以便激活地方经济;消除非生產性的寻租活动,与大力削减中间人;搞好廉政与提高政府效率;促进更合理的国內竞爭以便压低生活成本;更重视唯才是用原则(Meritocracy),以便创造出更多体面的就业机会给全民;去掉族群输贏,以全民同舟共济而非共挤为公共政策的规定与执行基准,与其他国进行互惠互利的公平贸易,而非朋党型保护主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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