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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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不平等与不公平,是政经界的老课题,它既见之于一国內部,也见之于不同国家之间,如所谓的南贫北富的南北问题。今天,世界上共有约230多个国家与地区,其中,可归入高收入国的有75个,只是,其中10多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与地区,如摩纳哥、千里达等。

易言之,有约150多个是属于所谓的发展中国家(Developing Countries),他们主要分布在亚洲地区约佔了全球人口的75%,据估计,当前尚有约10亿人口的日均收入低于1美元(4.3令吉),有43亿人低于5美元(21.5令吉)。何以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甚至有人说「世界是平的」,可实际上是世界总的来说,是「贫」的时代?这可从外因与內因两方面来说。

左翼人士通常用依附论(Dependency)或世界体系论来解读这现象。这从外因论认为,穷国之所以穷是由不平等的中心──边缘(center-periphery)的结构所造成的。其中,发达国或资本拥有者佔了支配地位,也垄断了商品与服务的定价权,使贫国难以翻身。

经济转型成关键

先进国从事高增值如经济活动,而落后国则从事低增值的活动,如仅出口初级產品,而进口较高价的產品与服务,只要出现这个不平等的结构,或是垂直型分工的格局不变,穷国便只能停级在穷国的阶段。伸言之,关键在于经济转型以及產业升级。

若无法成功转型升级,生產力无法大幅上升,不同经济部门间的生產力与利润不能均等化,便无法脱贫致富,本来按照收入均等化(Income Equalization)理论,如果实行自由贸易,每个国家均能按本身的比较优势扬长避短的话,不同国家之间的商品与服务的价值会出现趋同(Convergence)现象,终而导致不同国家间出现收入均等化结果。

从实践来看,大体上,发达国,特別是欧洲诸国与北美间確是出现了相对的收入均等化现象,如这些发达国的生產力与人均收入便相对接近;可为何许多地处南方的穷国,却没出现这个趋势?

外因论者归因于支配对被支配的结构不平等,可內因论者则认为,主因在內不在外,不然,如何解释少数的,缺乏天然资源的经济体如新港台韩等四小龙能升入高收入国行列?显见,依附论或世界体系论不能自圆其说。

以市场换取盟友

何以四小龙能升入高收入国行列,確是个耐人寻思的提问,外因论者认为这与美国的遏制围堵共產主义的战略目標有关,也与美国在东亚与东南亚的战爭开支相关。如韩战与越战令美国在本地区大量调度资源,从而发达了特定经济体的发展;此外,美国也因要巩固这些盟友,而对他们大开美国市场之门,也就是把美国当成是他们的市场,这就促进了四小龙等的经济腾飞。

可以说这是种以市场换取盟友的交换。奥巴马提出的跨太平洋伙伴协议(TPP),也有类似交换;只是世异则事异,美国国內也已有许多人对这种交换感到不满,才使特朗普当上意料之外的总统!

应该说,美国以市场交换盟友的策略確有助于日本与四小龙的飞跃,可这也只是主因之一,而不能说明其他国家如大马却没能善用这个良机。进入1980年代后,由于中国,东欧及1990年代后的印度,也改变发展策略,转而注重爭取外资,从而加剧了竞爭,更產生了逐底竞爭(racetothebottom)的向下而非向上竞爭的后果,如愈来愈多国家给外资优惠,甚至免税假期的超国民待遇。

在这样一个逐底竞爭的条件下,落后贫穷的发展中国家要如何才能突围?脱颖而出確是个不小的挑战。许多中等收入国如泰国、大马也被逼与低工资国如越南展开低工资竞赛,一般工资水平停滯自也是意料中事。

就现阶段的大马来说,要否维持低工资竞爭,是个两难选择,若要维持,一般工资水平將无法上升,若不维持也会流失大量劳动力密集的產业如家具业。要转型升级,则虽说了几十年,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点子多的是,就是没认真执行,或知难而退,如2010出台的新经济模式(New Economic Model)。这也说明了关键在政治,而不是单纯经济,许多发展中国家无法脱颖而出,也常是因为政治障碍。

经歷阶段性变化

这里也突显了经济发展並不是个单纯的经济课题,而是涉及了复杂的政治、社会,文化等。实则,经济发展理论本身也经歷了阶段性变化,如1950-60年代,盛行纯经济理论,认为一个社会只要有资本、技术,经济便会发展起来,严格地说,增长是年量变,而发展是质变,即结构性变化;进入70年代后,则兴起综合发展理论,即发展是个综合了政、经、文教、科技的进程。1980年代,又兴起可持续发展的理念著重其永续性,而近年来,则流行包容性(Inclusive)增长与发展的理念,这是种著重公平分配的新观念。

就增长与发展的方式看,大体上发达国均经歷了从粗放型(Extensive)转化为集约型(Intensive)的歷程,也就是在初期著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推动增长,而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则转而侧重靠资本与技术推动,之后再转化为由创新推动的发展。

伸言之,发展中国家的困境也在于增长方式的转型与升级,若否,便难以突破贫困陷阱或中等收入陷阱。大马便是个增长方式没能成功从粗放转为集约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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