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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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追看中国央视连续播出的系列片《记住乡愁》﹐片首曲里的两句歌词﹐听多了竟让牛马记起许多前尘往事﹐又令个人深感那正是儿女辈身历的写照。

回想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牛马为了要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接受了“大老板”的安排﹐告别十多年的教书生涯﹐离乡背井﹐跑到南加里曼丹邦楂镇一间伐木公司去当办事处主管。要知道当年印尼排华之风未息﹐有关当局甚至不许“支那人”用华语交谈。初来乍到的牛马及少许华族同事﹐那时的印尼话又是幼稚园还没念完﹐当时的处境不言而喻。幸亏英文可以自由使用﹐同时在加紧学习下﹐不到半年个人也基本上掌握了工作上常用的印尼话﹐工作上也就顺遂多了。而且入境随俗﹐日子一久也就习惯了该地的生活环境。就这样﹐在印尼打工的那些年里﹐回乡度假都是来去匆匆﹐在家像作客似的﹐而工作之地反而是多年都要呆上至少十一个月。好在这种滞留异国他乡的日子﹐只要下了决心﹐就能结束。

七十年代后期牛马放下印尼的工作回乡﹐但在之后的十多年里﹐辛酸苦辣各味俱全地干过许多工作﹐就是没甜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那时老大已“抢先”出国升学﹐老二也自己张罗着被接受进入一家英国医院进行护理(职业)培训。但老三﹑老四﹑老五也一个接着一个要修完本地的中学课程﹐同时也都希望能继续多读几年书。但老爸老妈却绝无余力让他们仨如愿。

为了不想让三儿女过于失望﹐牛马只能又于90年4月初﹐再次接受印尼人戏呼为“钱不少”的大老板招聘﹐前去人称“黑人国”的PNG一间伐木公司任职。公司简称VFP﹐有人说那是“非常愚蠢的人”才肯任职的公司。牛马的职衔是车间经理﹐而车间是该地工人最常闹事的地方﹐可见牛马有多夯﹗果不其然。牛马上任的第二天﹐公司黑人公会份子就要求开会﹐让他们明白公司新制定的管理策略(VFP之前是澳洲人拥有﹐因管理过于松懈﹐以致濒临破产﹐才由马国新老板接手。)他们希望能沿袭澳洲人的做法﹐让大家“你得些﹐我得些。”牛马明白告诉他们﹐那样肯定又会让公司再次撑不下去。公司倒了﹐不是“我拿些﹐你拿些”﹐而是“你回家吃西谷糊﹐我回家吃老米”﹗所以﹐要想有所得﹐必先确保公司不倒。因此﹐加强公司各部门管控是重点﹐所有马来西亚在地同事都有同感。于是大家相互许诺﹐无论如何﹐既来之﹐就要站稳立场﹐咬紧牙关﹐苦撑三几年﹐看是否能让公司起死回生。谁知这样就使当地工人公会无故闹事﹐想要把马来西亚“波士”赶走。

但第一个年头虽小事故频发﹐还算可以得过且过。第二年的第三个月的某一天﹐木山营的一个工头﹐竟因小事故被当地工人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公司火速包租了一架小 飞机﹐并要牛马护送他途经印尼转程回国治疗。紧接着工人公会宣布无限期罢工。整整一个月﹐所有马国“波士”都被“软禁”在宿舍里﹐公司全面停摆。幸亏一个月后﹐罢工工人尝够了没工作饿肚子的苦头﹐便将矛头指向工会领导人﹐殷切要求公司开工﹐但“波士”却“横”了﹐说他们罢工一个月﹐等同“波士”们被软禁了一个月﹐所以接着是“波士”罢工一个月﹐才能平熄胸中三丈无名火﹐要开工早着呢﹗众黑人虽蛮横﹐但顶不住饿肚子的苦﹐加上妻儿不断哭闹﹐不约而同地跑去向工会领导人“算账”。领头闹事的主要人物﹐见大势已去﹐都也敢做敢当﹐同意引咎离职﹐卷铺盖回老家﹐同时不干涉公司辞退许多惹事份子。就这样﹐一场大工潮终于平息。

于是﹐在大罢工开始约四十天后﹐牛马又昂首阔步地回到VFP的车间﹐但这次只是暂时“看守”﹐因为公司已另请一位澳洲老弟为车间经理﹐而牛马也另有“高就”(被委为公司的物资及建筑负责人)意料不到的是﹐当地同工﹐已离职的和仍在公司工作的﹐见牛马重到该地﹐都表示热烈欢迎﹐而夯牛马也“来来去去”在VFP任职直到2001年中才退休返乡。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年一个期许能“苦撑”三几年的年青同事﹐虽也已离开VFP﹐却至今仍“滞留”在那异国他乡﹐“舍不得”回乡﹗正是“年深外境犹我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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