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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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人设了一个饭局,虽然不是十分地成功,却的确是上了新闻头条,总算达到了某种目的。这儿,要谈的不是这个饭局,也不谈这个饭局的因果。这里只谈这个“局”字。

查了一下辞典,“局”字有好几个意思。一个意思是指棋盘。班固《弈旨》:“局必方正,象地则也。”人生像是一盘棋,人在棋盘上走,多半也不得已,不能自主。到头来,祸福盈亏,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终究是一场梦一样的棋局。局完之后,一扫棋子,收将起来,从头再起,又是另一个棋局,另一段人生。

“局”的另一个意思是指人的胸襟器量。《三国志·蜀黄权传》:“文帝查权有局量,欲试惊之,……。而权举止颜色自若。”人要有局量,胸襟要宽,尤其是达官贵人。可是,说来容易,真正要紧之时,又有多少人能稳定住,能看得开,能顾全大局?如今许多争执,许多纠纷,还都不是因为胸襟不够宽,局量不够大所致?

“局”的第三个意思是狭隘。《晋书潘岳传·附潘尼乘舆箴》:“文繁而义诡,意局而辞野。”如此看来,人的局量,原本就局,就狭隘。本性难移啊!也难怪我们的达官贵人了。再说,局量狭隘,也有好处。自我保护,原本就是人的本能。让人一分,就是害己一分,就是多一个竞争对手,何苦来呢!

“局”的第四个意思是逼迫。《儒林外史》:“屠户被众人局不过,只得连斟两碗酒喝了,壮一壮胆。”人说,局无好局,即使被局不过,临头还是要仔细思量,合不合算,不要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了兵,最后还是两头不到岸,下不了台。究竟被逼的事从来没有好事,逼人的人从来不坏好意,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局”的第五个意思是圈套。《元典章》:“无籍之徒,纠合恶党,局骗钱物。”如今,设局骗人的很多,不管是骗钱,还是骗色,或是骗地位,或是骗好景,或是陷人于险境,花样多,本事高,令人防不胜防,自堕陷阱而不能拔。呜呼!而那些骗人的、坑人的、抢人的、害人的,多数都有善报,一生乐享其成果,发财的发财,晋爵的晋爵,得寿的高寿,得福的厚福。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算不得准的。

回来再说饭局。这个“局”,有聚会的意思。但是会无好会。最著名的就是项羽和刘邦的饭局。刘邦是被逼着去饭局的,有负荆请罪的意思。而项羽却不怀好意,项庄之剑,意在沛公,那一剑没有刺下去,不是项羽心软,而是刘邦身边的人忠心。想一想,那一日如果项庄的一剑刺中了刘邦,中国的历史是不是要改写了。大汉王朝就要变成大楚王朝了。此后的两千年,中国还是这样的吗?还有一个饭局,就是曹操和刘备的煮酒论英雄。两个人似乎英雄惜英雄,实际上是各怀鬼胎,这顿酒应该也吃得不怎么痛快的吧!

说起来,政治人物的饭局,多有玄机,岂是凡人所能猜得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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