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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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即將崩溃》(The Coming Chinese Crackup)一文中,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沈大伟(David Shambaugh)主要从三个层面来分析中国走向崩溃的原因:

其一,中国接下来的经济成长率將维持在7%左右,这是中国宏观经济调整的政策方向。习近平定义为经济「新常態」,即中国不再追求高增长率的经济模 式,盲目地牺牲土地、廉价劳动力、自然资源及生活环境,来换取工业、製造业的投资和发展,而是希望以稳定的增长率,来成就中国的经济转型。这对抑制改革开 发后,沿海商业城市尤其江浙大都会,过热经济所带来的社会问题,如环境污染、交通堵塞、房价暴涨等,都有作用。这些大都均受益于改革开放所带来的经济成 长。

然而西北部广大內陆地区的城镇还没有得到开发,依旧贫穷落后。现在中国政策压抑经济发展,是间接以牺牲內陆地区民眾的经济利益为代价。所以新常態经 济对贫富悬殊,城乡发展失衡的当今中国,会不会扩大鸿沟,激化社会的「阶级矛盾」呢?社会的焦虑及前景的悲观,催生了大量人才、资金的「逃逸」 (flee)。中纪委反贪行动所揭露的官员的海外资產,经济精英的巨额海外资產转移、投资移民、绿卡买房等,其总额是天文数字。

其二,中纪委雷霆风行的反腐战役,「打老虎」、「拍苍蝇」(打虎拍苍),无论高官还是基层官员,一旦证实受贿,一律处分。这一行动获得社会基层及城 市中產阶级的热烈反响。但是反腐败作为一项运动,尚未形成一套完善的机制,以更有效地遏制政治管理中必然出现的恶:寻租与官员牟利。

美国知华派学者傅士卓(Joseph Fewsmith)將反腐战役视为中共內部派系斗爭,打击政敌的手段。傅氏长期关注中共高层的权利关係及领袖轮替,指出毛泽东时代,意识形態是打击政敌的 手段,而今反腐战役也有类似的倾向。反腐战役战硕果纍纍。然而,刑上前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周永康,就意味著直接挑战了前任总书记江泽民的权威。沈大伟担 忧反腐战役的结果是派系撕裂,政治恶斗。

其三,据沈大伟观察,近几年,中国言论空间缩紧,知识圈要忙著唱「中国梦」,復兴中华的主旋律。这显示出中共领导人对当下社会急剧变化的不安与焦 虑。苏联解体带给中共的教训之一,就是戈尔巴乔夫当年推动民主化运动,言论开放,党政可以被公开评议,导致了苏共丧失威信,社会思想混乱,苏联最终走向解 体。中共当然不希望重蹈戈尔巴乔夫的覆辙。

虽然沈大伟公开回应媒体和学者的质疑,重申自己的分析不是预测中国崩溃,辩解文章標题乃编辑所擬,非他所为,但是这种回应不无公关解套之嫌。所以沈氏之见,留待时间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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