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脱口秀演员乔斯林谢近日在纽约曼哈顿的喜剧俱乐部表演中，嘲讽与辱骂马来西亚一事，我的立场还是倾向这句名言。
我并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众所周知，脱口秀演员的最终梦想，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些人站在舞台上，只求每三句能有些小骚动，五句就能来个大爆笑。无论是乾笑或狂笑，只要有笑，就是个好笑点。
这个终极目标太明确，也是脱口秀演员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理想，所以在追逐的过程中，难免就会有许多敏感界限的跨越与冲撞，导致有许多争议也在此发生。
但我不认为 有争议是坏事。毕竟脱口秀的表演场合，本来就并非对外公开给一般人，而是定位非常明确的喜剧俱乐部。换句话说，他们早已经树立起一个范畴，任何要进去这个场合听脱口秀的人，你要有任何心理准备——里头的游戏规则不能直接与主流社会的标准挂钩。
就像去到泳池，你绝对不会带著有色眼光，斥责为何这里的人穿得那么少。毕竟在里头，泳衣泳裤才是王道。
那么，既然在喜剧俱乐部有另一套游戏规则，是否意味脱口秀演员就能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对我来说，他们可以任意发言。但有个前提——你敢拥著麦克风发言，那么也要有勇气接受现场观众的嘘声。
无论是什么样的发言，涉及国家、民族、性别、宗教、任何社会群体等都好，要如何吹捧或贱踩，都是表演者的创作权利。而观众也要尊重“脱口秀”这个表演艺术的独特艺术性与先锋性，知道相对于其他表演纯观赏的价值，脱口秀更像是一场思想与界限的集体探索空间，以趁机反思万事的表象与本质。
无关自尊，无关胜负。一切就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后的拥抱，用多个角度来测试你对世界的潜在解读。
嘲讽与自嘲之平衡
所以，对于这名脱口秀演员的内容，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批评，充其量是她没有做好表情管理，说的话与嘴脸太不讨喜，所以才会招致如此的抨击。
就算她用粗口问候大马也好，我也不觉得罪大恶极。就像有人在表演舞台上用同样方式辱骂美国或英国，他们的国民也无所谓。
一来知道这是有夸大表演性质的脱口秀；二来还是那句——你够自信强大的话，就无需对号入座，别人的辱骂都只是耳边风。
但这并不代表我欣赏这位表演者的风格。虽然我还是捍卫她的发言权，只是若她每次的表演内容，都必须利用这种相对低俗而激烈的方式表达，那么相信我，她的表演路途也不会走得太远。
真正好的表演者，是懂得在嘲讽他人与自嘲间取得平衡。这名新加坡出生，已入籍美国的女人最可惜的是，贬低了大马后，不懂得适时把话圆回来，补一句话让彼此回到关系的舒服点。这正应了许多大马人内心的一个刻板印象——你看，新加坡人就是优越感特别重。
面对优越感特别重的人，相信我，再怎么用低烂手法骂回对方，不仅只会落入以暴制暴的陷阱，最终对方发个道歉，充其量也只是表面形式，内心还是会洋洋得意地说——你们就是那么弱，才会用弱者的形式反击。
那什么才是最好的反击呢？
当然是同样站在脱口秀的舞台，根据对方的论点一一打脸。我们可以用同样方式嘲讽，不同的是，我们要比对方懂得全面兼顾，幽默同时要知道言论的审慎和敏感，任何梗都在尊重他人的前提下说出。
能做到这样，我们才是真正展现先进国的文化素养，这才是不带脏字却能有效回怼的最高境界。
评论: 郭朝河 （超斜杠青年，乐观豁达，臣服天命，悠游穿梭在时评、影评、乐评、旅游等的世界，用卑微的心经历人生。著有《在生活，藏一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