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安华在上周五正式宣布来年的财政预算案。财政预算案的重要性想必不需在赘述,各大媒体报章也已经将预算案中重要的部分列出与各位读者分享。因此,笔者不想过多地陈述预算案的内容,而是想通过三个预算案的重点来去分析安华政府的执政方向。这三点分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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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削减部分补贴
  2. 降低娱乐税至10%
  3. 砂沙的重视

先探讨削减补贴的问题。众所周知,马来西亚联邦政府对日常用品的补贴一直都很高。举个例子,政府每个月都提供6千万袋一公斤食用油于市场。之前亦有设鸡蛋与鸡肉亦设有定价,并提供近38亿补贴于稳定鸡蛋与鸡肉价格。同时,马来西亚过去几年也一直提供汽油与柴油补贴,每年近500亿。柴油津贴上,政府每公升柴油需要津贴RM1.60以维持柴油价格在RM2.15每公升。如今每公升柴油市价应该是在RM3.7左右。 这笔开销一直以来都是人民一同买单。

2020年喜来登事件后,无论是国阵还是国盟政府均无法在政治动荡的情况下做出改革补贴制度这种重大改革,进而加大政府这些年的财政负担。因此,此次首相安华针对柴油以及鸡蛋鸡肉补贴做出改革,部分取消补贴,例如鸡蛋鸡肉取消顶价的措施是值得赞许的。这也是安华政府所表现出引领改革议程的指标。

但值得批评的是,安华政府并没有展现出足够的魄力去推动改革。我们可以看看柴油津贴的问题。在来年,虽然政府取消柴油津贴,但运输业的津贴却没有被取消。先不讨论落实的问题,这里其实侧面证明首相安华在决定取消津贴的过程中定然咨询过各行各业。因此,政府才在重组柴油津贴的过程中保留了对运输业的津贴,以此稳定运输业的发展。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决定向哪一种生活必须品的津贴开刀成了安华政府在必须“忍痛”做出的决定,因为任何一个决定都很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造成民怨或者影响某行业的发展。这些各种问题盘根错节,要求首相立马大刀阔斧的改革未必是现实层面中最理智的做法。但笔者必须清楚表明立场:马来西亚政府的财务状况在各种津贴下已经面对困境,因此政府需要做的并不是津贴日常生活品,而是通过取消津贴后腾出更多的资金去协助企业发展。

因此,笔者同时也认为安华政府所提供的440亿令吉贷款与融资的担保以及总共24亿令吉的小额贷款用以推动中小型企业的发展是或许是在推动取消津贴后的结果。笔者认为,长期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以及提高人民对生活的幸福感的做法是通过积极协助民众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生产方式,白话文就是协助民众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鼓励民众进入自己想进入的行业,而不是推动津贴日常用品来解决民众的生活问题。因此,笔者认为安华在展开“针对性”补助政策上是起了一个很好的开头,也是在大刀阔斧的改革以及继续给与津贴两条路上做出妥协。对于现阶段,以及马来西亚接下来的经济及财务改革来说,是一项值得点赞的政策。毕竟,敢于开始推动改革,就足以证明安华政府意识到问题的存在以及严重性。

第二点,降低娱乐税至10%。

在此之前,马来西亚的娱乐税高达25%。25%是什么概念?好比说,一张价值30令吉的戏票中,有7.5令吉是属于缴交给政府的娱乐税。RM200令吉的演唱会票,就有RM50是属于政府的娱乐税。同时期,邻国新加坡对国外公共娱乐表演者只征收15% 的税金。在更低的娱乐税以及更先进的设备以及更高端的人员的背景下,新加坡成为了东南亚第一娱乐中心,甚至在东亚也可被列为前五,新加坡的旅游业乃至商业更是因此蓬勃发展。相比之下,征收1/4娱乐税的马来西亚的竞争力则显得十分薄弱。另一方面,马来西亚在喜来登事变,伊党成为联邦政府乃至2022年绿潮之后,马来西亚政治普遍呈现保守风气,这也造成国内乃至国外的娱乐事业受到打击。而安华政府此次不仅仅是减低娱乐税,更是推出了特别税务政策以此吸引更多海外的娱乐团队来马来西亚发展娱乐事业,带动马来西亚电影业的发展。

笔者认为,当前马来西亚社会风气上面对保守主义的侵袭时,首当其冲的领域就是娱乐业。从最近Good Vibes Festival的取消到大专院校演唱会分坐指南风波,槟城Tiktok 歌曲演唱会转换场地风波,造成许多开明人士认为马来西亚全体走向保守化政治。因此,首相安华通过财政预算案给与娱乐事业实际上的优惠以此鼓励国内外创作者继续发展娱乐事业,实际上显示出首相安华依然走在开明多元的议程之中。当然,笔者并不认为单纯的税务减免就能够解决娱乐圈所面对的制度性行政问题,但与第一点雷同的是,首相安华依然展现出改革的态度。

第三,对沙砂的重视。

自2009年首相安华第一次提出如果成功成为马来西亚首相将列9月16日为马来西亚日之后,首相安华就一直十分重视砂沙的权益。因此,十分不意外地首相在这次的财政预算案之中也提高了砂沙两地的拨款。举例,来年砂拉越的发展拨款将从56亿令吉提升至58亿令吉。同时,砂沙的临时特别补助也将从沙巴的1.256亿以及砂拉越的1600万令吉增加至砂沙共3亿令吉。

另外,政府还将民都鲁港口以及乡村航空服务转交给砂拉越政府。这些举措也是安华联合政府完善联邦政治的体现。因此,笔者认为,这是砂拉越乃至沙巴在积极参与联邦政治之后所获得的成果。当然,从更深层的政治博弈角度来看,在半岛绿潮来势凶凶的状态下,虽然联合政府在半岛几次的补选中的以胜利告终,正式宣告联合政府的稳定,然而东马两地的多元将会是马来半岛多元的参照物,因此首相在政策上不应该局限在提供更多发展资金,或者仅仅是提高发展拨款,首相更应该通过拨款,企划推动砂拉越与沙巴多元的文化,并通过各种宣传加强东西马的联系。这一点应该算是此次预算案中的缺失。

总结

对于此次预算案笔者认为的三大较为少人讨论的方向中,笔者认为政府虽然展现出相较于以往的政府而言不一样的改革意愿,但政府却没有展现出强烈的改革决心,因此,许多对改革有所憧憬的民众将对政府感到略微失望。但笔者作为一名政治工作者,认为一蹴而就的改革未必是一件好事,因为任何改革都必将涉及到既得利益者,倘若在一个时间内推行过多的改革,那么势必会引起所有既得利益者同一时间的反弹,这对社会乃至自喜来登时间之后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政局有所影响,到时政府便更不可能推动改革议程。2018年的希盟政府正是前车之鉴。

因此,笔者认为,虽然安华政府在改革层面上的力度并不大,但以上三点代表着安华政府对于改革议程的坚持,也会是团结政府的主要执政方向。当然,预算案总归是“预算”,究竟具体落实如何?包括行动党在内的执政党是否有能力说服支持国盟的公务员的合作?这就仰赖各个部长副部长的政治智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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