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

《唐诗三百首》里有首贺知章的七言绝句《回乡偶书》: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作者三十多岁离开家乡,辞官告老回乡时,已是八十六岁的高龄了。五十年间,世事沧桑;能不令他感慨万端,乃作诗以寄情怀也。

至于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则道尽了天涯游子、逆旅孤客的共同心声: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在重阳佳节,旅居长安的他,想起未能与山东家中的兄弟团聚一堂,那份惆怅,又何足与外人道?
千百年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便成了天涯游子所共有的感触了。

回想年轻时,为了家庭生计,更为了年幼子女未来的教育着想;不得不离乡背井,远赴他国谋生。
虽然午夜梦回,也曾百感交集,思绪万千,还是长期留了下来。从雅加达而南加马辰,换了间公司,又转移到中加的三密;有如古代被“贬谪”的官员,越“贬”越近边陲之地了。

还好,2000年底,最小的女儿(离家那年尚未出世)从墨尔本的大学毕业归来,我卸下肩上的重担,也该是“倦鸟知返”之时了。恰巧2001年二月,中加爆发了大规模的种族骚乱(所幸这回并非针对华裔);看来我命途多舛,这也算“二次遇险”了吧?据一般估计,在这场骚乱中的遇害人数高达数千,有八九万人被遣返爪哇、马都拉岛。

结果,我便在该年七月,高唱《不如归去》了。“归来吧,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哟,别再四处流浪 ……”

如果未曾亲身经历,或许你也很难理解,什么是:“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

二十五春秋,他乡作故乡。

酸甜苦辣全,谁解其中味?

(个人手上还有几张亲手所拍、未曝光的“历史性照片”,从中可略窥当年劫后,建筑物、房屋受破坏、烧毁的情景,就留作历史的见证吧。至于那些血淋淋的镜头,看了夜里也做恶梦,我就无心去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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