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入2022年,一般人的目光会把焦点投向马来西亚的第15届大选在何时举行。按宪法规定,政府可在2023年才举行大选,因离2018年的大选刚好达5年,是时候让人民做出新的选择。
但是,如果按照前首相慕尤丁的意愿,若是他较早前能与反对党阵线达成谅解协议,就肯定会在今年内举行大选。同样,巫统内部也有要求尽早举行大选的呼声,以让巫统摆脱土团党和伊党的牵制,回到巫统一党独大的时代。
姑不论是在今年或明年大选,我们所面对的局面很大可能是没有多大的改变,甚至更糟。例如来自沙巴的民兴党近日宣布与已取得注册的大马民主联合阵线(MUDA)合作,就没有溅起巨大的浪花,而是被民众以平常心看待。
这是因为民兴党的领导人沙菲益虽曾担任过联邦的乡村发展部长及后来的沙巴首席部长,也曾是巫统副主席之一,但其知名度远不及安华及西马某些政要,以致他想要取代安华地位以成为“希盟”的领袖一直都未能如愿以偿。
沙菲益毫不隐瞒地希望有机会成为下一任首相,吊诡的是,这个建议最先出自马哈迪之口,以阻止安华上位。虽然,马哈迪明知道沙菲益尚不是时候,也绝对不可能,却给沙菲益十分错误的幻想;尤其是在2021年争夺相位时,更让沙菲益与安华关系恶化。也许沙菲益认为自己是比较适合成为团结各政党的共识人物,特别是得到马哈迪的祝福。
可惜在东马人看来;尤其是来自砂拉越的民众看来,他们又何曾支持过沙菲益上位?言下之意,是沙菲益一厢情愿,也没有考虑到西马的其他重要因素。
即便马来西亚成立已届60载,但时至今日并没有人认为首相可以来自东马的。不但砂拉越不会支持,而且西马的政界也不会支持。
东马人难出任首相
现在与民兴党合作的政党是刚在西马成立的大马民主联合阵线,在影响力方面还不成气候。再者,其领导人赛沙迪虽曾是马哈迪的“宠儿”,在509后被委为青年体育部长,是政坛红极一时的后起之秀,但能否在来届大选掀起热潮,个人有所保留。
因此沙菲益与赛沙迪的合作不会改变西马人转向支持东马人出任首相的心态。
一直以来,马来西亚的政治经济、文化及军事和安全中心都在西马,东马还未到取代西马的水平。所以东马人要飞象过河,那还是过早的。
这也说明了在第15届大选时,即使投票年龄降至18岁,民兴党和大马民主联合阵线也能统一上阵,也不一定占尽优势,反之,却印证了他们与希盟的关系已转淡,甚至可能走向敌对。
放眼当下,全国层面至少存在三个阵线的组合,即国阵、国盟和希盟,而斗士党、民兴党和大马民主联合阵线之间会否再衍生多一个?
目前居于执政地位的国阵,以巫统为首,与伊斯兰党及土团党的关系转淡。但这股旧势力若没有土团党、砂政党联盟及沙巴土团党的合作,其地位是岌岌可危的;尤其是现任的首相依斯迈沙比里表面上看来是来自巫统,实则他是得到土团党组成的国盟支持才上位的。为此,依斯迈沙比里也不一定完全听命于巫统某些人,他极可能在2022年稳定地位后,才在2023年举行大选。
若是依斯迈沙比里抓到主动权,巫统当权者的势力就会趋弱,也不一定会在第15届大选中重振旗鼓,反而让时任首相依斯迈沙比里在乱局中继续任相而成为折衷人物。毕竟在依斯迈背后还有一个由其哥哥卡玛拉扎曼组成的人民势力党,随时都可以成为有用的备胎。
重返巫统当家时代
由此观之,目前的国阵或国盟也是不完整的,因为土团党组成的国盟又与马华、国大党、民政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国阵与国盟,这两股势力表面上合作,实则勾心斗角的半分裂状态。
此外,伊党是不会离开执政集团的,而是会拚命在执政集团内既与巫统好,又与土团党好,以争取成为造王者。这就是我所说的马来西亚整个局面是三股势力在斗,也会分裂成四股,即使不分裂,也会呈现互挖墙角,一党二斗的情况合起来就是三个半了。
因此,不归属现有3个阵线的政党,又会否自成一个新阵线?这些政党就有斗士党、民兴党、大马民主联合阵线及全民党(目前加盟的有前公正党议员孙伟瑄和锺少云、也盛传祖莱达会加入)等。
这个组合很可能以马哈迪为首,以沙菲益为副。但这是否会正如马哈迪所期望的,成为“第三势力”?尚未看得出来。只能推论这新组合是旧的人马穿上新衣迎向挑战。
无论如何,来届大选台面上的领军人物,不管是马哈迪、安华、慕尤丁、沙菲益、阿末扎希、希山慕丁乃至纳吉,都是源自巫统,若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又把我们带回国阵(巫统当家的年代),谁又说绝不可能呢?
我们不要忘记,在1969年的513悲剧后,当时的反对党,伊党、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联党也一一被收编在国阵旗下。
除非未来的政局有激烈的大变动,不然我们还得在巫统的新人与旧人间作出选择。可怜的马来西亚人民,名义上是政党琳琅满目,但选来选去,国阵也好,希盟也好,到头来却是让人觉得还是生存在巫统阴影的年代?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